“印度的圣人”,卡尔·荣格著

2020-06-14 14:34:02

荣格写这篇文章是为了介绍海因里希·齐默写的一本关于拉马纳·马哈希的书。1段编号取自荣格的作品集。

海因里希·齐默尔多年来一直对提鲁万纳马莱的马哈西感兴趣,我从印度回来后,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这位来自印度南部的最新圣洁而明智的人。我不知道我的朋友认为我没有找到什莉·拉马纳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还是难以理解的罪过。我有一种感觉,他肯定不会忘记去拜访他,他对圣人的生活和思想是如此热情。这并不令人惊讶,因为我知道齐默尔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印度的精神中。不幸的是,他最热切的愿望是看到现实中的印度从未实现,而他唯一做到这一点的机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最后几个小时破灭了。似乎作为补偿,他对精神印度的愿景更加宏伟。在我们的合作中,他不仅通过他渊博的技术知识,而且最重要的是通过他对印度神话的含义和内容的出色把握,给了我对东方心灵的宝贵洞察力。不幸的是,众神所爱的人的早逝在他身上实现了,我们仍然要哀悼失去了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克服了这位专家的局限,转向人性,赋予它“不朽的果实”这一欢乐的礼物。在印度,神话和哲学智慧的载体自古以来就是“圣人”--这是一个西方的称谓,它并没有完全呈现出东方平行人物的本质和外观。这个人物是精神印度的化身,我们在文学作品中一次又一次地见到他。因此,难怪齐默尔对这一类型的最新、最好的化身--史瑞·拉马纳这位非凡的人物--抱有浓厚的兴趣。他在这位瑜伽修行者身上看到了瑞士、先知和哲学家形象的真实化身,这一形象跨越了千百年来的历史,既是传奇的,也是传奇的。也许我应该去拜访什莉·拉马纳。然而,我担心,如果我第二次去印度旅行,以弥补我的疏漏,我仍然会遇到同样的情况:尽管这一场合很独特,但我根本不能亲自拜访这位无疑是杰出的人。因为事实是,我怀疑他的独特性;他是那种过去一直是,将来也会是的类型。因此,没有必要去找他。我在印度各地看到他,在罗摩克里希纳的照片中,在罗摩克里希纳的弟子中,在佛教僧侣中,在印度日常场景中的无数其他人物中,他智慧的话语是印度精神生活的源泉。从某种意义上说,什里·拉马纳是一个人类,是印度大地上真正的“人类之子”。他是“真实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一种“现象”,在欧洲人的眼中,他声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但在印度,他仅仅是白色表面上最白的一点(人们之所以提到他的白色,只是因为有太多同样黑色的表面)。总而言之,人们在印度看到的东西太多了,最终只希望自己能看到更少的东西:种类繁多的国家和人类创造了一种对完全简单的渴望。这种简约也在那里;它像一种令人愉悦的香水或旋律一样弥漫在印度的精神生活中。它无处不在,但绝不单调,千变万化。要了解它,只需阅读一本奥义书或任何有关佛陀的论述就足够了。在那里听到的声音无处不在;它用一百万只眼睛说话,它用无数的手势来表达自己,没有一个村庄或乡村的道路上找不到那棵枝繁叶茂的树,在它的树荫下,小我为自己的废除而奋斗,将这个多元的世界淹没在宇宙存在的全部和全一体中。这个音符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很快我就摆脱不了它的魔力了。当时我绝对确信,没有人可以超越这一点,尤其是印度圣人本人;如果什里拉马纳说出任何与这段旋律不符的话,或者声称知道任何超越这段旋律的东西,他的启发肯定是错误的。圣人唱印度古老的圣歌时是对的,但当他吹奏任何其他曲调时,他就错了。这不费吹灰之力的单调辩论,如此适合印度南部的炎热,让我毫不遗憾地克制住不去Tiruvannamalai参观。然而,深不可测的印度决定了我终究会遇到圣人,而且是以一种更适合我的方式,而不是我去找他:在特拉万科尔的首府特里万德勒姆,我遇到了一位马哈西的门徒。他是一个谦逊的小个子男人,有着我们可以形容为小学教师的社会地位,他最生动地让我想起了